柳孜运河:流淌千年的诗和远方
来到柳孜,站在运河遗址世界文化遗产标志碑前,想象着一千多年以前的隋唐大运河,就是从这里流过,不禁让人心生感慨。
缘水而生,因河而兴。隋炀帝大业元年(605)三月,发河南郡男女百万余开凿沟通黄河与淮河的通济渠。自唐朝中叶起,通济渠开始成为维系长安、洛阳与江南经济中心城市的大动脉。航运的繁忙,促进了沿岸城镇的发展。北宋末年,通济渠段沿岸的州府县城共有14座,镇11座(包括柳子镇),除4座城镇起源较早,其余皆随通济渠开通而出现。这种以通济渠而形成的新型城镇,被称之为“河市”,柳子镇便是其中的代表。通济渠从柳孜穿越而过,水路畅通后,柳孜开始繁华起来。唐宋时期,柳孜漕运商旅,往来不绝,逐渐发展成为运河岸边的重要商埠。当年的柳子人口众多、客流如织,既是漕运中枢,又是商品集散之地。
柳孜又名柳子,古称柳江口,曾为巨镇。隋朝时,通济渠凿通后,受益于漕运、水陆交通的便利,当地居民纷纷迁居运河两岸,柳孜也因此发展成为通济渠沿线知名的城镇。隋炀帝南下江都时,曾在柳孜建离宫一座。后来随着通济渠段的废弃,柳孜日益衰落。到明朝嘉靖年间,柳孜已经从原来的“巨镇”沦为一个普通的乡村集市。
北宋时期,隋唐大运河通济渠段航运作用愈加重要,对北宋王朝的支撑地位日益凸显。柳孜依托通济渠这条黄金航运线,加之地处要津的优势,开始进入历史上最为繁荣的时期。柳孜现存有两块宋代的石碑,其中一块是“天圣塔碑”,立于天圣十年(1032)二月,记载着柳孜镇设有“兵马监押兼巡检”,证明其地理地位的重要。北宋时期的柳子镇,人口稠密、商铺酒肆林立、客商云集、寺庙钟声不绝于耳,一派繁荣昌盛景象。1999年,考古发掘发现大量石锚和古陶瓷器,是对这一时期柳孜运输繁忙、商旅往来不绝的实物佐证。据史料记载,当时的柳孜所交盐税额超过了宿州城,并且明显超过周边县城、市镇,由此可见柳孜的富庶。唐宋金时期不少文人曾驻足柳孜,留下关于柳孜的记录和诗词:汴水西来、隋堤烟柳、晨钟暮鼓、虹桥明月……反映出昔日柳孜的喧嚣与繁华。
历经战乱,因乱而衰。柳孜既是一个重要的物资集散地,同时又是战略要地,饱受动荡之苦。它虽是个小镇,但地理位置重要,控制住河道,就等于控制了经济、交通和军事命脉。据史料记载,唐咸通十年(869),庞勋率桂林戍卒起义,起义军与唐军7万人战于柳孜镇,唐军采用火攻,把柳孜镇烧成一片废墟。一个繁荣的重镇变得满目疮痍,支离破碎。南宋时期与金长期对峙,大运河沿线成为战争前沿,《宋史·杨沂中传》记载:“绍兴十年八月,淮北宣抚副使杨沂中自宿州夜袭柳子镇”。这时,大运河因疏于管理,漕运功能丧失,河道逐渐湮塞。
运河停运,柳孜衰败。南宋绍熙五年(1194),黄河泛滥,洪水多次侵犯淮河流域,通济渠泥沙沉积,水流不再畅通,来往船只,商贾旅客渐渐消失,柳孜镇也慢慢萧条衰落下去。元朝时,京杭大运河修通,隋唐大运河通济渠段的历史渐渐被世人遗忘。进入明代后,饱经磨难的柳孜已经衰败不堪,地理位置不再重要,设置数百年之久具有军事意味的巡检司也被废除,柳子镇的建置亦被取消。
柳孜从繁荣到落败,从生机蓬勃到曲终人散,曾经繁华一时的柳孜逐渐衰败,其遗迹也尘封在历史的厚土之中。1999年,柳孜因为重大考古发现再次吸引了世人的目光。8艘唐船、宋代码头、大批唐宋名窑瓷器的相继出土,印证了这块土地昔日的繁华,同时也确切证明了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流向和路线。2001年,柳孜运河遗址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2014年6月22日,随着中国大运河申遗成功,柳孜运河遗址也成为隋唐大运河的重要遗产点。
柳孜就像一扇窗,透过它,可以看见一幅流转千年、多姿多彩的历史画卷。可以看见历史沧桑、文化传承。